要聊起《黑客帝国》与SM的渊缘,无法忽视其创始人李秀满先生的背景。上个世纪80年代,受到言论箝制政策影响,先生放弃了其组建的重金属乐团,离开首尔前往美国攻读机器人工学学位。
而此时,起源于1960至1970年代新浪潮科幻运动的赛博朋克也在蓬勃发展:1982年,菲利普·狄克所著作的《仿生人会梦到电子羊吗?》改编成电影《银翼杀手》;1984年,科幻小说作家威廉·吉布森在吸收了朋克文化和早期黑客文化后,发表了代表性处女作《神经漫游者》;而大洋彼岸的日本,以《阿基拉》为首的赛博朋克作品的发展也欣欣向荣。
(《神经漫游者》)
反乌托邦主义,现实与理想、生物与机器、过去与未来、真实与虚幻,里面包含太多矛盾和我们想要理清的逻辑。
《黑客帝国》系列作为历史上最有影响力的动作电影之一,融合了赛博朋克主题和功夫元素,对于作为工科生的先生来说,一定是宛如圣经般的存在吧?
Neo Culture Technology
2016年,SM正式向外界介绍“NCT”的概念,宣布公司在经历了文化创造和文化扩张2个阶段后,开启全新的“文化输出”。引入Billboard在2019年对SM A&R负责人、现CEO Chris Lee的采访:
“我们希望与合作的艺术家最大化他们的能力,使其个性和艺术性以及品牌性能够在最大程度上实现不同形态上的商业化。…..回到全球本土化上来说,这是关于“SM出品”的扩张。”
从早期开始直到现在,SM坚持着“文化技术”的发展,为了让文化内容更接近完美的程度,打磨了将近20年。
(在2016年的发布会上指出NCT的关键词是Interactive交互式)
作为野心企划的NCT,从预告篇开始便透着与《黑客帝国》系列电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也让我们开一回“上帝视角”,试着通过“已知答案倒推过程”的逻辑,来试着寻找一下《黑客帝国》与NCT之间的平行理论。
黑客帝国The Matrix
首先先简略介绍一下电影剧情:
真实身份是天才黑客的Thomas(黑客化名:Neo),总觉得自己身处的世界存在难以言喻的不协调感,经过追查发现人类其实身处由计算机创建的虚拟世界——“矩阵(The Matrix)”,借由和人体大脑神经联结的连接器,使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心理等讯号传递到人类大脑时都仿佛是真实的,以此囚禁人类的心灵。Neo与同伴一起,在虚拟和现实之间来回战斗,以实现将人类从虚拟世界中解放出来的故事。
①主人公
主人公的身份一分为二:表面上是名为Thomas的工程师,实际上却是天才黑客Neo。而在接下来的剧情里,他也一直以Neo的身份继续故事。在剧里,Neo被称为“救世主(The One)”,在“救世主”在基督宗教里也指耶稣(神之子)或者弥赛亚,他们背负拯救世界的使命。
而对于NCT,则是从CT→NCT的变化,”neo”一词有着“新,新生”的意思,它代表着SM文化扩展的新阶段。往哲学领域夸张一点说,也有“创世纪”的意味在里面。
② 红色药丸 vs 蓝色药丸
Neo在经历一番调查后知道了 “Matrix”的存在,此时Morpheus给了他两颗药丸:红色药丸代表寻找真相,前往现实世界,蓝色药丸表示继续留在虚拟世界 (当下),Neo做出了第一次“选择”:前往现实世界。
(在”Turn Back Time”MV里出现的药丸)
在NCT第一个预告篇 # 1. The origin里,出现在沙漠的小男孩,看到了身边的纸,用石墨画下了第一笔——关于他眼中和想象中的世界。然后在一名女性的引导下,选择了蓝色的蜡笔,接下画下了大海。然后他们开始寻找,在沙尘暴里迷失,又在红色旗子的引导下,找到了大海。
颜色第一次出现,便是红黄蓝。这里也有着多层含义:在男孩的眼里,他的世界是由红(旗子)、黄(沙漠)和蓝(大海)组成;而在他的脑海里,却出现了更多的画面。当然红黄蓝也可以指色彩三原色,它们组成了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
这里再补充一点“寻找大海”的含义。在动漫作品《进击的巨人》里,被囚禁在三座城墙里生活的主人公一行为了寻找书本里的大海,一次次突破城墙,与巨人斗争,最终达到了大海,却发现这个世界不仅仅只有他们所生活的岛屿。所以在《巨人》里,“寻找大海”也有着(所知)世界/境界扩大的含义。
③颜色主题 Color Themes
接着上面的讨论,在电影里用了绿、蓝和红来表现场景,比如:
*这一部分引用里面的描述
绿色
– 电影开场的绿色数字快速变化和扭曲
– 绿黑屏幕的老式电脑显示器
– 开始和结尾的字幕都是绿色
– 大多数与矩阵Matrix相关的场景使用绿色
蓝色
– 在Metacortex 和Nebuchadnezzar的戏份是蓝色布景
– 指向矩阵Matrix里的奴隶们(人类)
– 蓝色药丸寓意继续奴役生活
红色
– 通向现实的红色药丸
– 训练程序里出现的红衣女人
NCT里当然也有类似的主题。在MV或者设计里,也会使用到红色和蓝色来区别是现实还是梦境(NCT里面用梦境/DREAM来解释虚拟)。
比如NCT DREAM“We Go Up”的MV里出现了以下的场景:
在”Reload” Crew Video里面,蓝色场景与白色场景的切换似乎也在暗示什么:
另外橙色和黄色的运用也比较多,可能指向某种混沌状态。
④数字6与7
矩阵(The Matrix)利用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心理等六感讯号传递到人类大脑,让人类以为自己生活在现实里,以此实现囚禁人类的目的。
而在三部里面,矩阵经历了六次升级。第六次升级之后,虚拟世界与人类世界实现暂时的和平共生,电影故事就此告一段落。
在《圣经》创世记里,上帝用7天创造了世界:
第一天创造了光,第二天造空气和水,第三天造陆地、海和各类植物,第四天造日、月、星辰和定昼夜、节令、日子和年岁,第五天造各类动物,第六天上帝按着他的形象造人,第七天创造工作完毕,上帝歇了他一切的工作,安息了,并赐福给第七日,定为圣日。
这就是关于创世界的故事,我们再一次回到# 1. The origin 里,那个男孩,会不会就是喻指上帝呢?
NCT出道的第一首歌,便是”第七感”。第七感被解释为心理上的时间感,或者说是自我的“时间旅行”,我们尝试在”第七感”的歌词里寻找相关的细节:
차가운 세상. (두) 눈을 감고
어제가 오늘 (또) 오늘이 어제
冰冷的世界 闭紧双眼
昨天成为今天 今天变成昨天
…
같은 꿈 마치 날 부르는
반복되는 매일도 괜찮다고
相同的梦境仿佛在呼唤我
时间反复也没关系
…
정신없이 휘둘리다
결국 눈을 감지
꿈과 지금 사이를 또
한번 의심하고
漫无目的的彷徨 最后闭紧的双眼
再一次怀疑梦和现实的差异
值得一提的是,Way V的音乐里被制作人证明是充满了“时间感”,这或许是在对第七感的概念延伸。
⑤现实与虚拟
简单来说,《黑客帝国》系列讲述的就是Neo在现实与虚幻里通行,寻找解放人类的方式。
先抛开NCT 2018 EMPATHY,最符合这个描述的还得是Regular-Irregular这张专辑。
“这次的专辑由反映通过“梦想”相互产生共鸣并以“音乐”合为一体的NCT世界观的共11首歌曲所构成,以第六首歌《Interlude: Regular to Irregular》为起点,前半部描写现实世界,后半部则是梦想世界。(SM官方专辑介绍文案)”
⑥目的
Neo穿行的目的是解放人类,最终他得到的是暂时的共生。
那么NCT穿行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相信大家已经猜出:Empathy(共感)。
⑦梦中梦
回到2018年发布的NCTmentary系列:
EP1. Dream Lab
EP2. Switch
EP3. Empathy
EP4.Synchronization of Dreams
EP5. Back to the Reality
在EP1里,文案很清楚的提到:NCT分享梦境,在梦境里合为一体,实现共感。
而在EP5的文案里,NCT认为现实会限制人类,所以打造了Dream Lab 以突破现实的限制,并分为5个阶段:
1、现实
2、梦境
3、梦境同步
4、梦中梦
5、回到现实
而在“梦中梦”的阶段,梦境可以影响现实,做梦人同步梦境。在“梦中梦”中,梦境碎片拼凑成现实,并将之带回现实。
我们再回到电影《黑客帝国》系列里,人类在现实世界中的据点是名为锡安Zion的城市。
理论上在现实世界里,人类就是人类,不会拥有任何超越身体机能上限的能力,然而Neo仍旧可以使用在矩阵里学习到的超能力,比如通过意念控制机器哨兵。如果我们再代入一下锡安=虚拟世界的猜想,来划一下等式:
Dream Lab=Matrix(矩阵)
现实=梦中梦=锡安
那么超能力又是什么?Yeah!Superhuman!
⑧训练
Neo在飞船里接受机器学习,并和Morpheus有一场功夫对决。实际上,《黑客帝国》系列有许多飞檐走壁的镜头,也请来了香港电影界知名的武术指导袁和平作为电影的动作指导。这也许可以解释“Kick it”为什么选择了香港功夫而不是“武侠”。
⑨Bug
bug的原意是“臭虫”,用来指代计算机上存在的漏洞。在电影里,bug用来代指意识到不协调感、从虚拟世界觉醒的人类。锡安城是bug们的集中地,救世主就是领导者。
⑨Reload重启
《黑客帝国》第二部命名为“Reloaded(重装上阵)”,(我认为)很大程度上是基于Neo与建筑师(矩阵Matrix的设计师)的场景。建筑师要求Neo作出选择,是融入主机系统、拯救小部分人类,重新开始(但实际上并不是,只是为了消除bug,实现矩阵系统重启,开启新的循环);还是拯救他所爱的人,但系统崩溃,人类也是因此灭亡。
最终Neo拒接重启程序,而是选择了拯救爱人,作出了与前5代救世主不一样的行为,在另一种层面上也是一种“重启”。
代入一下现实,NCT DREAM就像是收容NCT系统bug的合集,它的发展似乎超出了建筑师的预想。本想通过“毕业制”不断向系统注入活力,但最终因不可抗力的叛乱,不得已结束了这种循环。
但是在这里先抛出一个疑问:真的是“被迫为之”吗?
⑩爱
在前文,我们提到了爱。可以说,这是区别人类与机器的、也是极其无法预测到的重要特质。
在矩阵Matrix的人类,就像一个个带有目的的程序,为了维持矩阵的运行;甚至连救世主的存在,也只是为了重启。但是因为“爱”的存在,让矩阵的“循环”出现了不可预测性。
再一次回看# 1. The origin (真的很重要),我们先设定这是在隐喻上帝的创世界。这个男生可以指上帝,也可以指上帝按照自己的样子创造出的人类。但人并不真的是拿泥巴捏出来的,而是“爱”的结晶。
在电影第三部《Revolutions》的开头,Neo的意识被传送到了一处位于矩阵和真实世界缝隙的火车站,他到了一名女孩Sati。实际上,Sati的诞生并没有目的,只是因为爱;而在机器世界里,爱是不被需要的。
我们回到NCT的概念里。在音乐世界里,爱是永恒的话题。到底是NCT在学习爱,还是爱在影响NCT;亦或者其他,我希望这个问题,可以交给读者自己去品味。
⑪选择和命运
在电影里,有很多关于“选择”的刻画:
选择成为救世主
选择蓝色还是红色
选择去寻找the Source
选择重启程序还是拯救爱人
…
但实际上,这些真的是Neo主动做出的选择吗?一个探知人类心理活动的程序——Oracle(先知)被创造并指责建筑师的矩阵剥夺了人类选择的权利,所以Oracle赋予人类“选择的能力”。她“选定”救世主,让锡安城的人类找到他,并一步步引导他与建筑师见面,完成他的使命。
在电影第二部《Reloaded》中,建筑师也解释道“each version of the Matrix is propped up in the real world by a controlled rebellion(每一个版本的Matrix在现实世界中被可控制的反叛所支撑)。” 所以说,这种选择也是程序设定的一个部分。所以对于NCT DREAM的“重启”,是否又是“计划之内”的叛逆呢?
如果看过《翼年代记》也许会更加明白“选择”和“命运”的关系:小狼为了寻找小樱失去的记忆,在魔女侑子的引导下,踏上次元之旅。殊不知一切都是侑子和魔术师飞王的“惊喜策划”。侑子的一句话也许可以解释:
“所有的偶然,都是必然”
在第六次循环之后,电影故事暂告一个段落。人类世界和机器世界迎来了短暂的平衡。这也意味着,第七次循环开始了。
在电影上映之后,又推出了九部独立发生在母体世界中的动画影片,包括渡边信一郎、前田真宏、小池健、森本晃司、川尻善昭、Peter Chung以及安迪·琼斯在内的7位动画大师参与制作。动画影片虽然与主线故事无关,但解释了电影故事的背景,包括Matrix的诞生、机器的觉醒以及与人类的最终决战等。根据这个信息,我们来梳理一下其中的关键信息。
Q1:NCT真的是机器人吗?
在《二次复兴》里,里面一句旁白是:“人类按照自己的模样制造了机器人。”
在机器人被大规模处理之后,残骸被丢弃在看似沙漠的地方。而后,他们在这里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国家——01国。
(动画里给出的01国所处位置的提示:沙漠地区)
请再次回看# 1. The origin 并给出你的答案。
Q2:关于Way V
在后续的黑客帝国游戏版中提及在第六次革命之后,人类开始建立第二个锡安城,打破了暂时的平衡。
在“Take Over The Moon”里充满了结束华丽飞翔的Way V抵达目的地。“Turn Back Time” MV的第一个画面,就像是一座全新城市(当然也可以是第二个Matrix)。SM似乎开始尝试自己续写原创的剧情。
接下来,我将试图把《黑客帝国》系列与SM宇宙联系在一起。
①Matrix
直接将“Matrix”表现出来最为直观的,是SM于2019年推出的SuperM项目中的“M”一词,意思就是指的“Matrix”。
(metro网站新闻)
f(x)正规一辑主打曲“피노키오(Danger) ”有一句歌词:
“암호의 미로 헤맸지 그건 널 열기 위한 Key
매트릭스 덮인 껍질을 벗겨내”
“陷入谜团 那是为了开启你的钥匙
把被matrix覆盖着的外包脱掉吧”
这里直接引用eto-kaiseki对f(x)世界观研究里的语句:
基于电影中Matrix对「现实与假象」对比的描绘,我们可以获取这样的信息:f(x)虽然想打造理想的人,但那不是人类,而是像匹诺曹一样的人偶(=假象)。
②兔子洞
电影第一部,Neo被出现在计算上的一行字所吸引:
“Follow the white rabbit”
很显然,这里的白兔子就是指的童话故事《Alice in Wonderland(爱丽丝梦游仙境)》里,将Alice引入神秘兔子洞的那一只。
看过之前文章的朋友一定马上就明白了,没错,与《Alice》联系最紧密的,就是Red Velvet!
③现实与虚幻
现实与虚幻是电影所表达的主旨之一。当然这不是SM第一次提出这个概念。
2013年SHINee所推出的The Misconceptions of You专辑里,就讲到“是关于’对你的误解’、’对世界的误解’和’对现实的误解’。歌词可以被理解为通过SHINee的眼睛讲述这个世界的梦想,理想与幻想。”
现实与虚幻也与庄周梦蝶的思想极为相似。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到另一个关键词:出入口
④标记
庄周梦蝶里,庄子从梦见自己化为蝴蝶正在飞舞的途中醒来,不清楚这“是作为人类的自己变成蝴蝶的梦”还是“蝴蝶作为蝴蝶飞舞的梦”。
“4Walls”的故事里,成员们为了阻止因为打碎的杯子而分裂并变得疯狂的世界,在真实与虚幻中反复出入,为了回到「那一日的早上」重新开始。
进入了梦境的标记,就是蝴蝶。
NCT的第三则预告# 3. 7th Sense 也有类似的镜头。
除了蝴蝶,还有黑猫。
在电影里,现实世界在假象世界再现之际,其中一个bug就是Neo看到了同样黑猫的同样姿势=(deja vu:似曾相识的感觉;记忆幻觉),“似曾相似的发生”被设定为“虚拟世界被创建”的标识。
“Red Light”MV的开场就是黑猫,随之而来的,便是危险。
⑤出入口
现实与梦境的出入口又是什么?
首先的一个,是电话。
在电影里它为了能让主人公能在假象和现实世界里通行而被使用。在“Red Light”MV的开场我们同样能听到电话铃响的声音。
Neo吃下红色药丸之后,是在培养期的溶液里醒过来。这里很显而易见,是水。
“4Walls”MV里,Krystal作为本体掉入水中,Luna从水中醒来取回意识。
关于水作为出入口的作用,在“View”也有类似的场景。
“View”的MV,大概讲了这样一个故事:作为超级明星的SHINee在落地之后被不明少女绑架,从此拥有了一段奇妙之旅。
⑥超能力
Neo在矩阵觉醒了超能力,并且同样可以在现实世界(=锡安城)使用。
关于这一点,我们回顾一下“Chewing Gum”的MV。成员们通过一扇门进去到“充满粉色气息”的房子。
手里拿着泡泡糖。
MV最后的镜头,回到蓝色房子里的Jisung,手里仍旧拿着这个泡泡糖。
所以这里,Jisung似乎拥有能够带回梦境里东西的能力。
当然,还有很多细节的相似点:
锡安市对应的N City,建筑师对应着李秀满先生,NCT的应援色—珍珠香槟绿Pearl Neo Champagne或许指代数字码的颜色;甚至SM的立家之本SM Performance所强调的“映射社会”的主题,也跟赛博朋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可否认的是,SM宇宙足够庞大能够容纳下如此瑰丽的内容,在现实与梦境之中,打造了一个又一个独立又相连的世界观。
在电影里,“爱”成为了打破矩阵旧式循环的因素。人们相遇,相爱,繁衍生命,并延续生命。“爱”让人类能够在第六次重启中赢得最后的和平。回到现实,我们用音乐歌颂这一伟大的感情,我们学会爱,爱别人,爱这个世界和爱自己。关于“爱”的话题,在哪一个宇宙都不会过时,我们因“爱”而诞生,也因“爱”变得无比强大。
感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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